魂改

低调老司机,凭兴趣飙车。不混圈子,不玩二次元。写文只为自娱自乐。

艾尔登之王的日常(我是他,也不是他。)

夜色深沈。


艾尔登之王猛然自小憩中惊醒,他从书案中坐起,盯着眼前浸满月色的手稿。久久不动,突然间记起很早以前曾看到的那轮月亮。


那晚,曾作为王下四骑士之首的他完成王宫的巡视任务,正欲回房。蓦然间,就被手中长枪那锋刃上遍洒的银光刺了眼,抬头望去,视线中便印入了一轮明月。


浑圆完满的月亮散射出万丈皎洁光芒,为天地万物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那一剎,他全然失神,只是愣愣地望着夜空,那是多美清冷而寂静的月色啊。


细细的一弯月牙映入绿色的瞳孔,几近于无!


那一刹那,忽然有一股寒意渗入肌肤,他恍惚觉得有什么将要彻底失去了,而很久以后,他再次了解到,有些事物,即使不曾真正拥有,依然会失去!


夏夜微凉的风吹进微蓝的昏暗星光,冷冷地洒落房中。如今的艾尔登之王忽然很想再看到与那天一样的月亮,于是他离开书案来到窗前,绿眸青年倚靠着窗口环顾四周,缓缓的抬起头打量这夜色中宏壮的宫殿。


弯曲的回廊 ,笔 直的廊柱,廊柱上雕琢着精美的黄金树枝叶的装饰,宫殿顶端吊着巨大华美的灯盏 …… 他伸手抚摸廊柱。冰冷的柱身上雕刻的枝干纹样硌着他 的掌心,冰冷而光滑。


触目的景象陌生,眼前的宫殿和他记忆中的全然不同。这此刻缭绕于沈沈夜色中的飘渺歌声却让他有再次回到亚诺尔隆德的感觉,他知道那是生灵对天地的礼赞,曲调优美庄雅,嗓音宛若天籁。那时候是初火燃烧得正旺的岁月。


俯瞰着夜色中的王城罗德尔。年轻的艾尔登之王深吸了口气,树木特有的清香带着夜晚的幽凉充斥胸臆间,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当他回过头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书案旁。他无声的笑了笑。无论何时,当这个身影出现的时候,便能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目光。


太阳长子拿起桌上冷掉的茶水,仰首喝下一口清凉甘甜,回眸看向黑发的伴侣。艾尔登之王一身暗紫色的长袍,那深沉内敛的色泽。像是历经过无数沉淀的风霜。一双熟悉的绿眸同样多情柔和,却隐隐镕铸进漫长岁月带来的沧桑……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昔日的猎龙战神迟疑地开口:「你变了。」对永生的的神族来说,时间并不具太大意义,但再一次见到这双相似的的绿眸的时候,却让他深刻地体会到时光的流转。


「我记得,曾今你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而纯粹。」神王长子向来醇厚沉稳的嗓音因疑惑而略显低迷。在他的记忆里这双绿色的眼睛曾十分的清澈剔透,那碧色中没有杂质,没有痛苦和黑暗,一眼望得见底、如眼睛的主人一般,带着轻轻凉意,坚定、美好、明亮。「现在不同了,你的眼神不再明澈,悠远深邃得像是包容着整个世界一样。」


「因为,我是他,却也不是他。他因为是我,我才能是我。”」艾尔登之王的语调平缓温和,低沈嗓音带着点点微不可查的忧抑。「曾今的那个骑士被酷戾的命运所束缚,而如今的我,对命运采取一种自由的态度。”」


 太阳长子注视着而眼前这个微笑着缓步向他走来青年,对方的步伐从容闲雅,彷彿踩着月光。这是如今交界地的统治者,是一个有着长长的黑色卷发与幽深绿眸的人类!而这个捉摸不透的人类已成为他唯一的牵挂。


 一阵夜风吹过。吹动了一下桌上散落着几张手稿,上面绘制着一些关于时间的线轴图示和对应的注释。


例如,主体可栖居于不同的本体论视域之中。


每一种时间性都在本体论中绽开,存在本身从存在论本体化,成为自己的格律。


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绽放出当前。

借着桌上将熄未熄的烛光,太阳长子注意到了在这些手稿中夹杂的一页笔记,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一段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见伴侣拿起了那一页笔记,艾尔登之王轻笑一声,「我的殿下,对道家玄学感兴趣吗?」艾尔登之王绿色的双眸凝视着烛火摇曳,嗓音低柔:「道家玄学是阐述天地间有无变换之规律的学问。世间万物无非有无,然而二者皆是空中假变。」

见对方露出些微疑惑不解的神情,艾尔登之王亲昵的拉起伴侣的手,随他一同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语调温和的详尽解说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是天道若说出来,便不尽不实不再是它了。若以名称规定它,便丧失其本质。为什么道不能成为神和人把握的对象?因为作为精神的主体的我们,就是去实现它 运作它的中介、通过我们的精神运作做它才能展现在有限的对象上、所以它自然不等同于人所认知的任何有限对象。其后这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个无名……」


说到这里,绿眸青年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在烛火摇曳中,猎龙战神看到对方碧绿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恍若一梦的深情,热切的注视着他。


「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我灵魂中命定的一部分。天地原初之太一。就是一种否定性的力量。名既是名称也是一种规定性。有名之物即是一种有局限性的限在。无规定性的初始本源乃是天地之初的纯粹的开端。但它同时也等于纯粹的否定性,因为它无规定性。

当这个原初的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而生天。天反辅太一生成地,这个被结构好的空间反过来规定了太一。这就是天地的万物的开端了。


无名天地之始。名即为规定性。意思是,无规定性的神性是作为天地的开端。它自身是一种不明确状态,它是万物的原初。当它发现自己不明确以后,为了运行自己它只能取消自己的不明确状态,用明确状态代替不明确状态。作为开端的神性,会把自己藏匿起来,消泯掉。太一就此功成身退,让位于后面的有规定的定在。于是天地间便燃起了第一团出火,明暗,冷热,生死的差异性和规定性就此出现。


有名万物之母。意思是当划分混沌的规定性出现的时候,这世间有形的万事万物就此诞生。从此明确的规定性就代替了原初意志的不明确性,也就是代替了原初的无。而有形的事物的生成变化,就是这个原初神性运作自己的过程,无在运行自己的时候也藏匿了自己。自我发生也自我藏匿。因为作为开端的这个无,它是不让你把握它规定它的。作为原初开端的神性通过自我取消和隐匿,让位给一个它者。世间万物开始生成变易的这番运作,就是开端要运行自己但是也要藏匿自己的状态了。


所以任何事物既不能从开端中摆脱出来,也不能说进入到这个开端里面去。但是它又参与到每一个环节。无不离有有不离无,真正的不是有和无,而是不停过渡到对方的生成变化。这都一切生成变易是原初的”无“实现自己的表现。这样,在设定性的现实之物当中就包含着存在,有,作为它的根据;而在原初的意志的之中,也有否定性的规定,无,作为根据,用以创造生成。这种力量无法与它者并列,而是要生成、导向它者,并自我取消。


最高明的执政者,即是成为无,把对立的矛盾包含在自身之内,推动它们,引导它们,而自己从不显现,也从不下场。因为这些矛盾本就是它自身内部的不一致性。记住,我的殿下。任何规定性都会有否定性的剩余。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在这一点上,你的父王却是处处下场,处处作为、没有做到无为而无不为、终是沦为器碎。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徼是边界的意思。这段话的意思是,把有规定的事物,其规定性否定掉,才能发现它的妙用。对于存在着的,有规定的事物,能看到的便是它的界限。凡有规定性的事物它被它的名称所规定出了作用,这种规定性也是它的界限所在。比如。我的殿下。你曾经的名字代表了你的身份,它同时也是对你的规定性。超脱于这些规定性去看,才能意识到你与这规定性,这个符号学位置的辩证关系。」


说罢, 艾尔登之王拿起桌上的茶杯,举例道。「这个盛放茶水的杯子就是个被规定的存在。它的本质我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在它不在场的时候、此刻,我用自己想要和它新的关系拿来改造它。就是把有,无掉了。把它现有的规定性无掉了。这就是有而不有即为无。此刻,无的是它原本的规定性。但这个东西没有无掉,我得重新把它有起来。用我对它新的关系和需要重新规定它,这就是无而不无即为有。也叫否定之否定。


我要的就是后面的这个有。我重新给予规定的有。因为一切现有的意义是为了造就无,所以有皆生于无。」艾尔登之王环顾四周,略一思索拉起恋人走到书房里的一幅画前。笑道、:「一切肯定都是为了达成对自身的否定。有都是为了达成无。比如一幅画,这幅画中用了各种颜色,绘制了各种线条。作画者使用了美丽炫目技巧,形式。是为了揭示这幅画里想表达的里面那深广的意境,让你通达另一个精神性的维度。而不是仅仅让你停留在现有的,那些线条颜色比例上。

作画者通过画布上有限的形式让打开了一个让存在得以澄明的内在视域。于是你感受到了美,画之美。不是形式本身之美,而是美的意境通过这个形式的存在照亮了。艺术必须有包含由外在视域引导进入的内在视域。感性形式的炫目动人是为了揭示内部深广的存在。美的本性是一种超越性。一种崇高客体。对于这幅画而言。它存在的意义是为造就无。 如果你无法从这幅画里把握到超越于这幅画表面的线条色彩背后深广意境,也就是那超越于规定性的崇高客体。那这幅画就失败了。


这便是,有而不有即无,无而不无即有。这一切的转化用一个字来代替,就是“玄”。于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不断的在有无中生成变化,便是天道运作的法门。」










评论(3)

热度(6)